2015/05/13

夜写

就算失意,我也得将这样的失意写下,只要还没丧失写字的能力,那让我觉得其实没有想象中糟糕。


[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写字,不管以何种形式。我写,因为想诚实面对自己。躲在谎言中可以是那么安逸,甚至是一种幸福。但为着那颗仍在跳动的心,我愿意再咬牙试试,再勇敢一点,再往前走一点,再诚实一点,再自由一点,再写一点……]


最近觉自己的生活很是糟糕,周而复始的工作、梳洗、在电车站线上往返恍惚的步伐,为自己烹饪简单极致,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的食物。食欲下降是件让我感到讶异的事。往常都在嫌弃食阁给的份量太小,现在却是逼迫自己啃下已不想下咽的白饭面条,一直喜爱的炸食与肉类也没有让食欲重振。晚餐也可以省去,包点、豆奶或是放工前在公司冲泡一杯茶,往往就能耐到隔天早上。
我先是将一切怪罪于现住的房子,去年10月搬进来的,与大伙同住,但一切并没有大家原先幻想的美好。比预计更高得房租,还得小心翼翼的维护之间的感情,妥协各别不同的生活习惯,观念差异,与彼此间的不完美。和同房的姐姐更有大大小小吵不完的架,重重地伤了彼此的感情。
房子是蓝绿色的,让人头晕脑胀的配搭。我好不容易腾出了房子靠窗的空间,放眼望去,仅仅是一栋一栋丑陋、让人倍感压迫的政府组屋。组屋竖在高得树也到不了得地方,一切如此死气。靠窗的桌子小得只放得下电脑,缝纫机也就搁在一旁没再碰了,后知后觉自己原来丢失了之前能让我雀跃兴奋的——做手作的喜好。可笑的是当新认识的朋友问起自己的爱好时,我在脑袋挖掘了很久最后竟用“缝纫”来搪塞了别人。
无事的周末,外头炽热得让人不想望外跑,再加上房子离市区偏远,也没有出门得目的,我坐卧在沙发,蓝绿色的墙壁榨取着脑袋,偶尔还有室友看电视的嘈杂,整座城市找不到一小席容身之处。
而周日却也只是和不断重复的画面交错。大概因为公司的业务关系,工作静得可以,装忙倒也不用,大家都知道大家其实都没什么可忙的。但我想我还年轻,热心满满就想为公司为社会付出奉献创造什么,就算公司要我熬夜加班,不眠不休,我也一万个愿意。”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吧?” 亲近的同事也开始关心起来,毕竟是从国外考了大学文凭回来满怀抱负的90后,这里的一切都过于安逸,那个渴望创作的脑袋不进则退。

在英国的有一段时期,我处在很深的忧郁,大概也因为没有阳光与整座城镇灰暗的色调,我在夜间下雪的街道上哭泣,在放学回家路上的人群里哭泣,在小房的被窝里哭泣。后来我在另一个来临的冬季前就离开了那里,离开以后所有的不美好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。辗转春秋,我如今却又掉回同样的泥沼里。
跳脱现状就能让一切好一些。
我对自己这么说。那是因为眼睛厌倦了不断重复的画面而造成了沮丧。
偶尔和老朋友嘘寒温暖,发现原来大家都过得不太好。生活到底那里出了问题?人们为何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? 那天无神地在车站里走着,沉溺在自己想不通的沮丧时,“唰——唰——” 旁边划过一个做轮椅的青年,利落地滚动着他轮椅。他的眼神,与手的力度看得出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。轮椅并没有成为他的牵绊,却加快了他前进的速度。反观自己,拥有的哪一点都不比他少。
Quater life crisis,
就是这么一回事。
不需要如此在意此刻的不美好,就如月有阴晴圆缺,她恰好地在这时间点发生,让我学习更坦白地面对自己、批判自己、正视自己的孤独与无助。虽然难熬,还是得努力地在这个过渡期调适自己,努力地尝试让自己好一些,例如读书,读了一些平常不读学术书籍,哲学书。大声朗读,拼凑有些念不出的英文单词,欣赏美丽的华语词句。Believe the power of yet, 为未来充沛好当下的自己。还好还好还有一个目标,一个前进的梦。




整顿 搁下 再出发 我想那是我写字的原因。